【叶黄】长风破浪09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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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蝶之翩
091 后手
8月10日，黄少天在家过了他的25岁生日。虽然说他不是很在意这些细节，但愿望达成以后，去期待一些不同寻常总该是理所当然，可现实是什么都没有。叶修大概不记得这件事，或许是认为这毫不重要，总之仍是全无音讯。
8月13日，黄少天回到G市的第五天，在狮岭镇接到了叶修发过来的短信，告诉了他B市的手机号。看到这一切，黄少天不由得要想想是不是自己前进的太快了。不过按照他们这种异地恋的方式，还只是在聊天表白阶段，最亲密的动作无外是牵手拥抱，真不知道何时能有什么大的进展。如果说因为彼此熟悉就想跨过这个过程，显然是十分不明智的。
黄奶奶看出来黄少天有心事，而年过百半的她更是洞悉了真相。
“天仔，是不是谈恋爱了，老是一个人傻笑，然后又一个人在那皱眉头。有什么不懂得，你靠着大菩萨，怎么不求个好签。”黄奶奶边揉着面边说。
黄少天在旁本来是帮忙的，这一句正中命门，略为沉思他还是说：“我们世邀赛时候刚开始的。感觉一时间好像不习惯关系改变了，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，我们认识很久了，这点小事很快就能解决的。”
“要我告诉你妈妈，让她放心一下吗？”黄奶奶眯着眼问。
“不用，我会自己跟她说的。”黄少天处在一个复杂的位置，如果就这么开口，奶奶这么大岁数了不知道能不能接受的了。可一直隐瞒下去肯定也不是良策，所以难道要有困难问百度？
“又走神了，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。”黄奶奶在旁微笑。
黄少天却脸色暗了下来，说：“奶奶，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。这种事情似乎没有什么最佳时机，其实可能说出来就没有什么最佳了。结果是怎样很可能和如何说也没有关系，说不说到底就是有没有勇气，和对方接不接受。”
“你还没和她表白？”显然黄奶奶一时没有明白。
“不是。”黄少天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，头也垂低。
“那是你有话想和我说，却不知道怎么说？”黄奶奶说。
“奶奶，我交往的对象是个男人。”黄少天觉察不妥，又补充了一句。“就像电视情节那样，我就是喜欢那个人，和性别无关。”
黄奶奶震惊到下巴久久合不上，手下的动作自然也是停了，许久才问。“所以你现在是认真的？”
黄少天点头。“这不是一个贸然的决定，我们认识很久了，这次才彼此确认心意。我们是深思熟虑过的，无论结果是怎样都会坚定在一起。”
黄奶奶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能是长叹一口气，问：“是上回来的那个男生，你总念叨的那个叶修？”
黄少天再次点头，只不过至此他仍没有摸准黄奶奶的想法。
“你需要我告诉你父母吗？”这次黄少天看出来了，黄奶奶十分不高兴。
“不用，我会亲自说的。”黄少天注视着黄奶奶的动作，她不断加快揉面的动作，而完全不顾面团是否需要这种强度按摩。
越揉越大力，紧接着他看见一滴泪落在满是皱纹的手背，润湿，随着动作消失在面团中。
“奶奶……”这一刻，黄少天心中满是害怕。
“我没事，你长大了，只需要走你自己想走的路。奶奶老了，不能陪伴你，也跟不上你的脚步。”黄奶奶说着话，已经有了些哭腔。
黄少天心中的痛是剧烈的，这远比猛烈的反对更能刺疼自己。然而放弃这两个字是绝对说不出口，他忍受着，却仍然要在这条路上走远。
黄少天伸出手握住奶奶的手，他依然记得曾经这双大手牵着他走过千山万水。
“奶奶，我并不想看见你伤心，可我仍然希望你能理解我，理解我的决心。如同当年我选择做电竞选手一样，不管外界看起来有多离经叛道，可我自己知道那是我真正的选择。”黄少天从来都不知道，有一天他会说出如此正式的话。
黄奶奶回握黄少天，转过头来，双眼中浸满泪水。可她还是努力点点头，然后拥抱住了她挚爱的孙子。久久，两人都再说不出什么。
8月15日，黄少天离开狮岭镇回到桂记糖水铺，在家呆了两天后去蓝雨俱乐部报道。出柜这件事，他没有和父母提起。并不是黄奶奶的反应让他退却，只不过他也需要时间自我消化一下。如果全家都反应太猛烈，可不知怎样是好。
黄少天到蓝雨的时候，喻文州还没有回来。他可没忘了还有写检讨的事情，公私分明是件好事。黄少天知道他上次溜出去买药的确是违反了队规，喻文州的处罚无可厚非。不过这份检讨是不好写的，黄少天决定不交代事情的起因经过，仅是违法队规一件事进行了反省。然而这份检讨书交给喻文州的时候，对方只是随手翻阅，便随手放在了一边。
喻文州脸色少有的沉重，大概黄少天认识他十一年来还从未有过。
“第十一赛季马上要开始了，俱乐部想做些阵容的调整。”喻文州说。
黄少天没有出声，可脸上的表情仍是那么轻松。
“尤雪融会作为你的替补，在一些不重要的比赛中出场，让他锻炼一下。”喻文州很平静地说完这一句。
“俱乐部这回有先见之明了，像小卢那样刚出道的时候难免会有失误。这样挺不错的，我知道了，队长，你看着安排就行了。我要是不出场的时候就可以放假了吧，这样我有更多的时间研究技能。这个80级什么隐藏大招实在太麻烦了，我们蓝雨一定要第一个拿下才行。”黄少天仍然可以毫不费力地就说出一大串。
喻文州本来也没指望黄少天有什么特别反应，看出对方虽然很快接受，但若说心里没有点不舒服肯定是不可能的。
黄少天转身之后又停下，回来说：“他现在就用夜雨声烦吗？”
“不会。”喻文州说。
“我猜也是。”黄少天的最短总结，这次他走出喻文州的房间没有再回头。弄不清楚蓝雨的准确意图，自己正在当打之年，最保守说三年应该不成问题。刚刚夺得了世界冠军，俱乐部却留了这样的后手。不让新人用夜雨声烦，并不是体谅自己的心情，而是重视粉丝的反应。这么大的一个信号抛出去，如果尤雪融表现不够好的话，说实话流言蜚语也足够杀死一个新人了。
黄少天自己都没有想到，这一刻来临的时候，原来心是这么冷静的。这就是当年叶修的心情嘛，接受这个现实，因为它无可厚非。蓝雨对于自己是什么，就像几年前他问于锋的那个问题，不仅仅是一个俱乐部，而是一个家。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当时魏琛会只身离开蓝雨，热爱，从来不是这么简单。
如果有一天蓝雨不再需要自己，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，只身离开。
说道叶修，不仅想到两人似乎回来之后没有联络过，尽管这次的时间相比以前并不算长，可却觉得备感煎熬。
原因嘛，这还用说？
TBC
